東左雄右派
所以心中的一位是大田賴
雖然很雜食。

[東雄]木槿花開時 - 02

02

回到了名義上是家的地方。

家徒四壁,以及快堆得比牆要高的酒甕,夏暖冬涼的土屋灌進了冷風,田兒替父親擦拭佈滿臉上的風霜,不顧自己也滿身狼藉。

田氏醒來的時候,田兒正端著一盆新的熱水進屋,看著這髒兮兮的小狗崽子他就來氣,沒半點用,還讓他當街出醜,真是飼老鼠咬布袋。更讓他對他打從心裡厭惡的,是因為他是個掃把星,想到這裡田氏的手又止不住顫抖,酒癮又發了。

「別假惺惺了,該賣的炭不賣,拿來燒水?當你老子是天皇老爺嗎?」一掌就將田兒手中的熱水打翻,撒了滿身滿地。

「父親,請別生氣,是孩兒錯了。」田兒馬上跪倒在地,求著父親原諒。

「給我滾遠一點,你這個剋死娘親的掃把星!」

田家並不是一直都這麼貧困,田氏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狠心。田兒有爹沒娘,因為打從他一落地,娘親就斷氣了,為了生下他,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,花了比正常要多一倍的時間,接生婆都沒見過這樣的。

好不容易將孩子生了下來,還在感嘆總算是母子均安,怎會料到竟開始大出血,孩兒都沒入懷裡抱著,便撒手人寰了。這對田氏來說無非是重大的打擊,深愛著的妻子離開人世讓他一蹶不振,開始以酒澆愁,想以酒精麻痺痛苦。

漸漸地他不務正業,流連於酒館與賭場之間,隨著田兒越長越大,和他娘親根本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,只要一看著他田氏心裡就更不愉快,總會想起已故的愛人,害死了她,怎麼配擁有這張臉。

田兒坐在了屋外,不知該何去何從,他聽了父親的話,是滾到了他看不見的地方,可要他滾遠一點,他又能往哪兒去呢?

遠處來了一群凶神惡煞的莽夫,就算不清楚他們的來頭,看著他們人手一根棍棒,田兒也懂來者不善。

「田大爺,該還錢了吧?」走在前頭一個獐頭鼠目的男人對著屋內叫囂,後頭跟著的壯漢抄起棍棒往酒甕砸去,此起彼落的破裂聲,砸了一地,也砸得田兒心底一陣慌。

「父、父親不在家,大爺們請回吧⋯」田兒極力擋在門前,想著也許能讓他們知難而退。

「田大爺,我知道你在裡面,別讓個小孩就想打發我。」

不需動手,自會有人替他做事,田兒被一掌打落,撲倒在地,幾名壯漢進了屋內,將田氏連拖帶拽丟到了雪地上。

「再給我幾些時日吧,保證能還上錢的。」唯唯諾諾的發下了不知能不能信守的承諾,苦苦哀求的模樣可真是窩囊。

「三天前你也是這麼說的,那時就警告過你了吧,再不還錢,就把你賣到邊疆做奴。」帶頭的男人一聲喝令,壯漢便一左一右將他架起。

「請等等!」田氏急忙喊停,神情中充滿了慌張,「那孩子,您帶走吧!」

男人隨著田氏目光的盡頭看過去,一個黑不溜丟的小孩縮成一團瑟瑟發抖,男人往田兒的方向走過去,抬起他的頭瞧了瞧,不過是個呆頭呆腦的小孩,即使賣做奴隸也賣不到個好價錢。

可再仔細點看,在污穢底下的面貌倒有些姿色,像是未經琢磨的璞玉,說不準呢就讓他撿到寶!賣給妓院做雛妓吧,不夠機伶又如何,這樣的反而更容易調教。

「田大爺你可真夠狠心,自己的兒子就這樣賣了,」男人示意壯漢放開田氏,換成了抓住田兒,「不過既然都說父債子還,這孩子我看著也不錯,就用他來抵你的債吧。」

這夥人是鎮上最惡名昭彰的潑皮無賴,平時就霸道無理,可卻又都是些無法治罪的行為,就拿放債來說,到最後也是還不出錢的人有罪,債權人為了取回被積欠的債務所做的一切行為,都在合理範圍之內。

像現在,幾個大男人拖著一個小孩走在大街上也沒人敢插手阻擋,誰多事就誰倒楣。

「大哥,您打算如何處置這小孩啊?看起來賣不了幾兩銀。」抓著田兒的壯漢問那被他稱為大哥的男人。

這小孩可神奇,被抓著也不懂反抗,不知道是認命呢還是傻了?要真是傻了,看就是添銀兩著賣也沒人要吧。

「不做奴,做娼吧。」男人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錯,「滿春院那會收,送去那吧。」

田兒雖小,可也知道這滿春院是什麼地方,在市集中老是聽見人們議論青樓女子,原先不懂那些話說的都是什麼意思,一次為了掙一筆大數目的生意,送了些炭進了滿春院,這滿屋子全是女人諂媚的嬌柔軟語,呵呵如銀鈴般的笑聲,陪有錢老爺們喝酒作樂,身上卻不著寸縷。那笑,是笑得歡快,可像是藏著更多無奈。

田兒不想,他不想被賣到那裡,寧可做牛做馬,也不要去滿春院。

突然其來的掙扎,嚇了壯漢好大一跳,田兒在他的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,壯漢皮肉結實,用了幾乎要將肉咬下一塊的力道,才讓壯漢吃痛的放開箝制住他的手。

一溜煙,便消失在小巷裡。    
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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