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左雄右派
所以心中的一位是大田賴
雖然很雜食。

[東雄]木槿花開時 - 04

04

吳大娘為田兒披上斗篷,外頭冷,走到浴間的路上免不了得寒了身子。

金府寬敞氣派,但對田兒來說就像宮殿一般,都是他這輩子沒想過會來的地方。

冷風襲來,他縮了縮身子,往吳大娘那靠了近,體會過溫暖,便對寒冷的感受更深了,可安逸使人腐敗,他得時時記得冷入骨髓的痛楚。

他們出來的那房間是吳大娘的房間,位在偏室,下人們都住在這裡,在走廊的盡頭右轉就是內院,田兒想像著冬天一過,整個院子花草叢生的模樣,他是否也配擁有這般景色?

內院是四方形的,在斜對角的方向有個孩子站在那,身上披著黑色的斗篷,領子上圍著一圈毛茸,看著特別保暖,他的臉像雪一樣潔白且冷峻,眉宇間透著不凡的氣息,炯炯有神的黑瞳深邃如湖水般,神秘又深不見底。

孩子身旁有奶娘照看著,奶娘將鞠球遞給他時,他露出了和剛才截然不同的表情,喜笑盈腮宛如春天提早到來一般。

田兒看得出神了,那孩子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的吸引著他,腳步緩了下來,想再多看看他幾眼。

吳大娘察覺到他的目光笑了笑,小聲的在他耳邊說:「他是東賢少爺,也就是你未來的郎君。」

什、什麼郎君!田兒瞪大了眼睛看向吳大娘,臉上的紅潤不知道是因天冷抑或是她的話而起,他千萬也沒想到,終身大事會這樣定下來,他真的可以這麼接受嗎?

越走越近,金東賢也發現了他們,居然有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生面孔,難道不久前的騷動與之相關?金東賢眯起了雙眼觀察他,直到他們拐彎,他才問了奶娘那個是誰。

奶娘當然一五一十的告訴他,聽完後他的眉頭鎖得更緊了,居然要他和男人成親嗎?父親究竟打著什麼算盤?男人也罷,卻是個不修邊幅的粗俗之輩,這樣的人怎配得上他?

「骯髒。」他輕聲道。

可聲音已足夠傳進田兒的耳裡。


浴間內氤氳的霧氣從盆中蒸起,用這麼大的盆來沐浴可是頭一次,吳大娘幫著田兒褪下衣物,小小的身軀上留著或輕或重的傷痕,舊傷上還搭著新傷,著實令人心疼。

田兒輕輕以腳尖點了下水面測試溫度,才放心的將身子交給滿池熱水,被溫熱的包容著,好像可以將他身上所有傷害著他的事物都洗掉。

「大娘,我很髒嗎?」田兒稚嫩的話語中沒有一絲童真,更多的是擔心受怕。

是把剛才小少爺的話聽進心底了吧!

吳大娘舀起一瓢,自他的頭上淋下,「大娘幫你洗一洗,就變乾淨啦。」

沐浴完畢後,替他穿上層層衣裳,又是內襯又是短衣,還給他穿上了襖裙,繫在腰間的結可以感覺到他的纖細,裙子對他來說也太長了些,差一點就會踩到裙襬,吳大娘嘆著該給這孩子好好補補身子。

吳大娘又帶著田兒到了另一間房間,將他安置在妝奩前坐好,以梳篦梳理他的長髮,一絲絲的髮在梳篦與吳大娘的手中來回,原本一頭亂糟糟的髮,被梳得柔順,烏黑發亮的秀髮自然地散落在他的胸前。

「大娘,我很醜嗎?」田兒又不禁提問。

吳大娘放下手上的玉梳,摸摸他的頭,透過銅鏡望著他的雙眼對他說:「田兒生得標緻,怎麼會醜呢?」

「這裡便是你的房間了,今天先休息吧,明天一早得要正式與夫人少爺會面。」吳大娘牽著田兒的手,帶著他到床上歇息。


夜裡,田兒輾轉難眠,身處於舒適的環境,吃得好穿得好,唯獨就是睡不著。

而他無法入眠的原因,無非就是因為擔心父親。他拾起了禦寒的斗篷披上,悄聲的開門,確認走廊上沒有人以後便偷偷的溜出房間。他找到了一面較低矮的牆,踏著水缸翻了出去。

踏著有些憂心的步伐走在了熟悉的路上,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出現,父親會以什麼樣的樣貌來面對他?從今以後便要分開生活,沒了他的伺候,父親一個人該怎麼辦。

還沒到家門前,遠遠的便看到父親單薄的身影鏟著門前雪,頓時感到安心卻也傷感,他慢慢地走到了父親面前,「父親,我回來了。」

稍作打扮的田兒,已和在雪地裡打滾的賣炭小子天差地別,姿態柔美渾身散發著優雅的氣息,好像他本就該這樣,乍看之下還以為是逝世多年的妻子。因為害怕在他身上看見她的影子,長久以來田氏對他漠不關心,甚至惡言、暴力相向,讓他像個野孩子,試圖抹煞任何會讓他想起妻子的樣貌。

「你還回來幹嘛?」田氏冷言冷語。

「向父親您做最後的道別。」田兒跪在他的面前,深深地行了個大禮,「請父親注意身體,永保安康。」

「去,別老是跪下,男兒膝下有黃金。」

田氏做為父親十分差勁,是因為他怨懟,而將痛苦加諸於田兒的身上,他現在難得保持清醒的模樣,讓田兒稍微能感受到父親的威嚴。

「你走吧,別再來找我了。」田氏揮揮手趕他,「往後自求多福吧。」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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