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左雄右派
所以心中的一位是大田賴
雖然很雜食。

[東雄]木槿花開時 - 14



14

李輝離去,金家也恢復寧靜,像是那天的事情沒發生過,每個人的心中都藏著秘密。

但有件事得熱鬧,那便是嫁女兒。

在嬤嬤的妝點下,金白蓁一身紅色嫁衣,面如芙蓉眉如柳,施了粉黛的臉蛋兒細潤,櫻桃小嘴嬌豔欲滴,如此無瑕的美貌令誰都會心動。

金夫人站在她的身後,看得心底是一陣酸,女兒都這麼大了,不敢相信那麼快她便要嫁人了。

金白蓁因金夫人的一臉愁容而悲從中來,哭得稀裡嘩啦的,本就母女連心,這一哭金夫人就更是捨不得了。

「好了別哭了,妝花了就不好看了。」金夫人這話當然是嚇唬她的,在她的眼中女兒不論如何都是最美的,「嫁過去就是人家的媳婦了,妳那脾氣可得收斂些。」

「娘,要不女兒不嫁了?一輩子侍奉您。」

「妳真捨得悔婚嗎?就算妳真捨得,娘也不願意妳孤老終生。」

「女兒答應您,會常常回來的。」嬤嬤將蓋頭蓋在了她的頭上,一切便準備妥當了。

黃家前來迎娶的陣仗浩大,給足了金家面子,金白蓁在嬤嬤的攙扶下上了轎,升轎啟程便大鑼大鼓,浩浩蕩蕩地往黃府出發。

金老爺整個過程中都站在一旁沒說話,等到迎娶的花轎走遠了他才落下了眼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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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白蓁出嫁之後,金家的氣氛就更加凝重了。

金老爺再也沒和金夫人同床共枕,而是睡在了東廂最內側的一間房。

下人們感覺到不對勁,卻也不敢亂猜測,大概是金老爺布莊的事務繁忙,常常早出晚歸,怕打擾到金夫人才這麼做的。

布莊此次要下南洋尋覓一些奇珍異寶,商船出海定是要花上數月的時間,正給了金老爺遠離這個家,或者說遠離金夫人的理由。

可金老爺這一走,苦的卻是田兒。少了金老爺庇護,金夫人將氣全出在了田兒身上。

先是使喚他做下人的工作,田兒本就習慣了勞動,沒有半句怨言,還會主動將事情全都攬在身上,金夫人便又差他來服侍自己。服侍金夫人本不是難事,但都得要端看金夫人的心情,既然他看田兒不順眼,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刁難。

一會兒嫌茶水太燙、一會兒又嫌太涼,前前後後讓田兒沖了十來次茶,最後說倦了要歇息了,要他端盆水給她洗腳,當然免不了又是一陣為難,還將水給踢翻了,撒了田兒一身濕。

終於伺候著金夫人歇下了,田兒提著空空如也的水盆出來,在走廊上拐了個彎,進了耳房將水盆歸位。邊收拾著,眼淚卻忽然奪眶而出,他急忙的拭去了淚水,在還沒有人看到的情況下,匆匆回房了。

可回到房裡,一切還並未結束。

換下一身濕透了的衣裳,他只剩下幾件粗麻布衣供他換穿,金夫人說穿著襖裙不方便他勞作,實際上則是因為看他穿得好穿得淨就來氣,非得要他看起來徹頭徹尾都是個下人的模樣。

他總是金府中最後一個吃飯的,等到忙完一天,等著他的卻是桌上擺著的冷菜冷飯,偶爾還能在上頭看見霉點。吳大娘也被金夫人差走,不讓她在田兒身邊服侍。

但這些都不算什麼,田兒心想再苦再難的時期都這樣熬過來的,在金府好歹還有遮風避雨的地方,更令他感到慶幸的是,他仍然能住在這間房裡,這間與金東賢的房相對望的房間,只要還能夠在他的身邊,他便已心滿意足。

只是田兒變得膽小了,不願意出現在金東賢的面前,碰巧遇見了,還會繞道而行。因為他又變回了金東賢口中的骯髒小子,他怕金東賢會再次露出嫌棄的神情,身子的苦他能忍受,可心裡的痛他沒有自信能夠承受。

金東賢對這樣的田兒不甚滿意,可主事的人是母親,他沒有置喙的餘地。他的小粉蝶像是被摘去了美麗的翅膀,變成了輕輕踩踏便會死去的蟲子,心中對他的疼惜正在萌生,他的苦難卻接踵而來。

田兒並沒有進食便早早歇下了,空腹的不適感持續擴大影響他的睡眠,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,他本想裝睡讓那人知趣而退,可怎料那人越敲越急,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。

只好起身去應門,才能斷了這惱人的聲響。

門開了,外頭站著的是一名小廝,帽子壓得低低的,看不清長相,遞上了手中提著的食盒,「小少爺命奴才送來這個。」

聲音有些熟悉,可田兒無心去想從哪聽過這聲音,只是一臉為難的婉拒了,「我不能收下這個,被發現的話會害少爺被罵的,請你退回去吧。」

小廝非但沒有照著他說的做,甚至還一腳踏入屋內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轉過了身子將他抵在了門上,揭下帽子後露出的是田兒再熟悉不過的那張臉,是他日夜期盼能相對,連夢裡也出現的那張臉。

是金東賢。

為了偽裝穿上了小廝的服裝,親自給他送食物過來。方才瞧見了抹著淚跑回來的田兒,心裡便一直難受,又聽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飯了,才會急得出此下策。

一把攬住他的腰,咂了一聲,「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。」

思思念念的人兒就在眼前,不禁紅了眼眶,可卻又抗拒地推開了他,「少爺,田兒污穢。」

他的模樣就像是染上泥沙的出水芙蓉,然而瑕不掩瑜,心境不同所見也就不同,望進他深邃的眼眸之中,其容顏,其姿態,其一蹙眉一笑眼,皆是令他魂牽夢縈的美貌。

瞥了一眼桌上的飯菜,他皺了眉,這樣的東西不瘦也得吃出病來,母親怎能對他屢屢傷害?

將小廝帽戴在了田兒頭上,牽起了他的手,「我們偷溜出去吧?」

「少爺,這不…」因突然的牽手而愣了下,一會兒才回過神來,怕被發現而推辭著。

「這好像不是曾偷溜出去的人可以拒絕的?」金東賢戲謔的口吻衝著他笑開了。

他的笑容⋯是他記憶中的樣子,多麼渴望能再見一次,那年冬天踏著雪的俊俏人兒。

那俊俏男兒朝自己伸出的手,他哪有拒絕的能力?

 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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